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奚亭看着自己夹进他碗里的很多菜他都乖乖吃下去了,别提有多开心了,要是知道矜贵的少爷会这么听话吃,他就多点一些贴胃的素菜了,不过没事,还有下一次,下一次可以多点一些。

“下一次”这三个字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敷衍,也可以是很多人的希望。奚亭也不清楚还有没有“下一次”,所以他格外珍惜能这样相处的时间。

桌上丰盛的菜食很快被两人扫了一大半,因一夜的折腾消耗的体力这会儿仿佛都被填补了。

奚亭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,看见少爷纡尊降贵地收拾桌上的食物,没忍住笑了,拉了一下他那白皙修长的手:“不用收拾这些,先放着吧。”

封祈里:“在屋里放着就有气味了。”

少爷没听劝,将桌上的食物简单收拾丢进垃圾桶后,清洗手回来,见奚亭正靠在沙发上,目不转睛地笑着盯着他看,便往旁边一坐,把人靠近怀里四处摸了摸,吃药以后浑身没那么烫了。

“我没事,”奚亭被他摸得忍不住笑了,在他的怀里蹭,“有没有发现我吃饱后,重了不少?”

封祈里:“……”

他摸了摸那一把骨肉:“没发现。”

看着他发烧了还这么有精神,封祈里也不知该夸还是损,只好把人搂在怀里揉揉:“疼么?”

奚亭在他怀里笑:“什么疼?”

封祈里:“……”

少爷下楼领取外卖时,有去附近的小超市里买了专门擦的药,因此不给奚亭拒绝的机会,他就将人放在沙发上,脱裤子帮他把药给涂上了。

奚亭发烧生病了,少爷是希望他多睡觉的,可他不睡,他也没办法逼着他睡,只好抱着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,原本他对电视剧就没有兴趣,打算开着放,用来哄奚亭睡觉的,谁知道好巧不巧的,刚好就点到了段影帝刚上映的古装剧。

少爷平时要面对这个人已经够烦了,这么好的两人独处时间不想再看这张脸,刚好换台就被奚亭拦住:“别,看着还挺有意思的,看看吧。”

封祈里:“……”

此时剧情正播放到了男女主两人剧情温热上升期,女主喜欢男主为了大局不肯承认,因为两人所属势力不同,而年少轻狂的男主夜袭了女主阵营,将女主掳走,在夜色下将人压在屋顶上。

封祈里:“……”

伤眼。

奚亭悄悄地瞥了一眼少爷的神态,见他蹙了蹙眉,拿捏不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,便在心里琢磨一下:“……好刺激的剧情,吻戏还挺带劲的。”

封祈里:“……”

奚亭试着“火上浇油”道:“吻技很厉害。”

封祈里:“……”

奚亭见到少爷脸色果真变阴沉难堪了。

“哦,”奚亭有些消沉地想,“他果然介意。”

奚亭正因为他脸上的变化而心情正难受消沉时,脑海里浮现一句话“陪伴是最长久的告白”。

奚亭:“……”

下一刻,剧情突飞猛进。

在屋顶缠绵的男女主落进屋内,男主将女主抵在床上,肆意而张狂地笑着:“你当真以为我不敢?今夜我就将玷污这古族最神圣的圣女……”

奚亭:“……”

别说,剧情是真挺刺激,就是这台词有点不太男主,特别是男主那一颦一笑就不太正经,不过大概是段影帝那张脸加上演技,说起来竟然也没有什么违和感,只会让人担心过不过得了审。

编剧大概知道现在女孩喜欢看什么,俊美的男主痴痴地笑

着看床上被点了穴的女主,将自己腰带一扯,衣裳从锁骨上分开,眼看要露肉——

“要露腹肌了,编剧很懂,”奚亭靠在少爷的怀里,“你看那弹幕都刷起来了,一会儿肯定……”

封祈里听不下去:“他露腹肌关你什么事?”

奚亭斜着眼睛瞅他,作死道:“……想看。”

封祈里:“……”

奚亭见少爷那张过分惊艳的脸很好沉了,眉头抖了抖,瞬间心虚:“……我说的是想看电视。”

封祈里:“……”

此时,电视里播放起了暧昧又缓慢的抒情歌曲,奚亭对接下来的剧情好奇,视线从少爷脸上转到了屏幕上,看到屏幕里一头乌黑长发的段影帝已经将外衣脱了,一手将女主的手腕抵在床上,眼里带着侵略性的笑,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,另一只手带着一点涩情挑逗地将衣服挑开。

弹幕已经激动得刷屏炸裂了——

[啊啊啊啊!这是我免费可以看到的吗!]

[啊啊啊啊啊段郁太美太帅了我可以!]

[啊啊啊啊啊啊啊快脱快脱!我要看肉!]

[啊啊啊老公把衣服穿好!穿好!不许你脱衣服!要守男德啊!你的腹肌只有我可以看!]

[啊啊啊啊快脱快脱!我要看段影帝的肉/体啊啊啊啊啊!身材太好了,我人都没了!!]

满屏幕的尖叫,实在是太热闹了。

奚亭被逗笑了:“这露肉不亏,要脱了……”

接着……奚亭眼前一黑。

奚亭眨了眨眼:“……怎么了?”

少爷掌心捂住他的眼:“不好看,别看。”

奚亭:“……”

这难道是二十多岁的“少儿不宜”吗?

奚亭想:“当我是球球么,这都不能看。”

他还来不及笑时,就感觉到了额头上传来不满的亲吻,少爷亲着他的额头、眉眼、脸颊,再捏着他下巴,低头含住他的嘴唇,带了点情绪。

奚亭一边被吻着一边晕乎乎地想:“为什么不满?难道因为自己刚刚要看别人露腹肌了?”

吃醋了?

奚亭很快就被吻得脑袋一片空白,全身上下的感知好像只剩下了被少爷正热吻的嘴唇,酥酥麻麻的,很舒服,在他深陷在他的亲吻里时,少爷满意地弯起嘴角笑,将软在怀里的人抱着亲:“亭亭困不困了,不看了,我们去睡觉好不好?”

奚亭眼睫毛轻颤:“……好。”

他被少爷吻着回到了卧室里,将落地窗帘一拉,屋内就暗了下来,然后两人躺在床上,少爷将被子盖好后,以着舒服的姿势把他抱在怀里。

看他在沙发上是与自己吻的那么热烈,奚亭还以为他说的“睡觉”是指另一种睡,谁知道他还真只是抱着他躺着睡觉。奚亭在他怀里茫然眨了眨眼后,低低地笑起来:“……你还真只是睡觉。”

封祈里:“……”

“发烧了,”少爷耳根子微微泛红,有点生气地咬了他一口,又无奈地亲了亲,“烧还没退。”

大概是心情不错,状态很好,因此这所谓的发烧对于奚亭来说并不难受,只是脑袋有点昏沉,加上昨晚没有睡好,有些困倦是在所难免的。

在奚亭被少爷抱在怀里,两人吃饱喝足,继续窝在被窝里睡觉时,医院里又是另一番模样。

常乐一个人干坐在抢救室外边,脑袋乱成一锅粥,努力地在想,自己究竟那句话刺激母亲。

果然还是因为怀孕么……

“阿遥”这

两个字也时不时在他脑海里浮现。

常乐想过,这个人会不会是自己的爸爸?

可是每次这样想时,他又记得以前母亲喝醉的时候胡言乱语过,似乎挺憎恨他所谓的爸爸。

但是她不经意间念起“阿遥”这个称呼时,却不是憎恨,除了思念还有一些无能为力的颓废。

因此常乐分不清,这个“阿遥”是谁?

他那没见过面的爸爸……又会是谁?

“我总不可能是石头里忽然蹦出来的……”常乐走神地自言自语,“我妈光一个人也生不下我……”

常乐突然想起了他姐姐。

他姐姐比他大,比他懂事,比他成熟,那她有没有见过……他们所谓的爸爸,知道他是谁?

常乐摇头:“可姐姐好像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……姐姐跟妈妈一样,都不喜欢提这个话题……”

常乐想起他小的时候,体弱多病,因为生下他时就不够健康,经常生病,因此医生说他存在可能会变傻的可能,因为是多病的婴儿,脑袋里的神经系统有许多不完善的,弄不好会傻傻的。

常乐不信。

可是长大了以后,他多次觉得,自己的智商确实欠缺,不够用,到了现在他才开始想,他妈妈跟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不让他知道呢?

封祈雁得知消息从公司里急忙赶过来时,常乐正独自一人待在病房的外边,苍白的小脸布满了细密的汗水,两只白皙的手都无措地交叠着。

封祈雁看着就心疼:“乐乐!”

常乐一愣,茫然抬头:“封先生……”

封祈雁:“……”

怎么又喊封先生?习惯可真是个坏毛病!

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计较,他看着这家伙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,心疼地赶紧上前把人抱住:“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呢,你妈现在怎么样了?”

“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了……现在待在病房,还没醒过来,医生让我暂时不要进去……”常乐原本一个人时,还很茫然无措,一颗心吊得高高的,可此时封祈雁一来,他浑身的力气就卸掉了一般,软在了他的怀里,瞬间红了眼睛,“我害怕……”

“乖,不怕,会没事的,”封祈雁知道他不安,急忙把人抱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,亲了亲他的眉眼,“之前于烁让人介绍谈的这方面医生不是有谈拢了么,你今天见到了么?谈得怎么样?”

“还没有……”常乐坐在男人的怀里,晕乎乎地摇了摇头,“他今天不来上班,我没有见到他……”

“不是约好了?”封祈雁皱眉,有些不爽,“竟然放你鸽子,是不是见你好欺负就这样对你?”

“……”常乐摇了摇头,觉得不是,虽然他跟这位医生不熟,但感觉也不是什么傲慢无理的人。

“像你母亲这种情况,该动手术时,就动手术,不能拖,拖一天,情况越是恶劣。”封祈雁皱了皱眉,对这位听于烁说年轻有为的医生很是不满,“他是医生,比你更加明白这个道理的。”

常乐靠在他的怀里,脑袋瓜晕乎乎的,把其他医生说的话重复一下:“我知道……但也不能贸然动手术,他之前有观察过我妈妈的情况,有做过检查,这次应该是主要跟我谈谈再做定夺。”

是这个道理,不过封祈雁知道常乐的母亲就是常乐心里一道坎,只要她一天不恢复好起来,常乐就没法放心下来,想起来就会难过,让他也心疼,同时也就难免有些心急:“我来联系他。”

常乐把手机交给了他,很多事封先生都处理得比他好,加上他现在六神无主的,可是当封先生沉着脸打电话过去时,

响了一阵后才被人接,里面就传来又冷又不耐烦的一道男音:“……滚。”

接着挂了。

封祈雁:“……”

啊,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