酷爱读 > 我只喜欢你的人设[娱乐圈] > 第92章 灵魂伴侣

瑰丽璀璨的星云之下,两人相拥, 交换了一个温热缠绵的吻。漫天星光覆盖在他们的肩上, 遮掩住对彼此最深的渴望。夏习清伸手去找周自珩的手,想要握住他, 对方却在松手时不慎将宇宙的开关遗失。

拥着他的肩膀倒退时, 夏习清漂亮的皮鞋尖不小心踩上去,红色星云在一瞬间探索, 收束,化作无止尽的黑暗。周自珩的反应更快,他紧紧地抱住了夏习清, 深入而缠绵的吻着他, 湿润的水声在黑暗中被失灵的某种感官放大, 像一双看不见的手搅和着逐渐剧烈的喘息。

“自珩……”

“别怕。”周自珩的手臂紧紧地箍在他的腰际, 身体推着夏习清的身体, 在黑暗中摸索着, 生理上涌起的恐惧和欲念的燎烧层层覆盖,说不清谁击败了谁,夏习清只觉得自己一退再退, 退无可退,后脊背抵靠在一面墙上,周自珩的吻充满了攻击性,像是渴求依旧,湿软的舌头搅得他心跳紊乱,双腿发软, 手掌只得贴上墙壁,稳住自己流沙一般开始流淌的身体。

“开灯吧。”好不容易从湿热的吻中找到缝隙,像是黑暗里绿色的逃生标志。周自珩的白色毛衣在暗夜中似乎可以发光,蒙着一层淡淡的萤辉。

他渴求从他的身上找到光明。

“求我。”周自珩咬着他的下唇,柔软又脆弱的触感令他沉迷。

“……求你。”

他早就将自己的全部都献上,这点自傲也算不上什么了。

周自珩伸出一只手去开灯,另一只手掩住夏习清的眼睛,光明重现的那一刻,夏习清感受到的只有周自珩指缝间流淌的红色光芒,柔和而暧昧。

他舔了舔自己因唾液蒸发而干燥的嘴唇,再微微张开,一双蒙着水汽的眼睛望着周自珩,如同渴水的鱼,手臂不自觉又缠上他的脖子,是他一贯喜欢的方式。

两个人激烈地在玄关处缠吻,沿途都是渴求之火烧过的焦痕,吻到夏习清双腿发软,被他搂着走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上的盒子绊倒,索性被周自珩拽了一下,才没有摔倒。

“这是什么……”脑子发懵,夏习清眯着眼去看,看见盒子上有张纸条。

我送你们的大礼。——赵柯。

“这是什么?”夏习清转过脸看向周自珩,脸上还有情潮未褪的迷茫,可周自珩闪避得太明显,“没什么,我们进房间吧。”

“哦?”夏习清勾起嘴角,一个字被他念得百转千回,准确无误地勾住了周自珩的心,趁他晃神,夏习清用皮鞋尖勾开盖子,里面的东西倒是让他一下子清醒了。

“这都是什么玩意儿?”夏习清擦了擦唇角,懒洋洋蹲了下来,食指尖勾起里头的一个黑色绸缎眼罩,在周自珩的眼前晃了晃,又拿出一副手铐,掰了两下,还有一条长长的绳子,被他拽了出来。

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是《逃出生天》道具组寄过来的呢。”

周自珩干笑了两声,瞥见盒子里居然还有更过火的特殊道具,真的两眼一抹黑,差点被赵柯气死,自己好不容易弄得这么浪漫,全被他带偏了。

“这都是他单方面非要塞给我的,并不代表我本人的意志。”

听见周自珩这么死板地垂死挣扎,夏习清差点笑场,但他还是憋住了,拿起盒子里的眼罩、手铐和绳子,手指抓着绳子的一端甩动着,倒像是个准备套住猎物的猎人。他的眉尾抬了抬,眼神轻佻。周自珩就这么被圈了进去,从犹豫不决的猎手变成了予取予求的猎物。

客厅的暖气渐渐升温,夏习清将周自珩推到沙发上,一件一件扒掉他身上的衣服,毛衣褪去时星火劈啪作响,在他双手还没能放下的时候用手铐一把铐住他的两个腕子,他浑身赤条条,看着夏习清脱下自己的灰色大衣,露出里面全套的黑西装,穿戴整齐地站在自己的面前,周自珩觉得自己像一个罪犯,因觊觎而落罪,遭到他的羞辱和惩罚。

可他穿得这么得体,却勾出他心底最深的情欲。

夏习清半跪下来,用绳子将他的脚踝绑住,然后坐在他赤裸的大腿上,用自己发凉的手指玩弄着他半勃的滚烫阴茎,细白的手指弯曲起来,裹着柱身缓慢向下,他的眼睛望着周自珩的眼睛,嘴唇微张,带着说不尽的诱惑。

“轮到你求我了吧。”

周自珩凑过来想吻他,却被夏习清躲开,他被用被铐住的手一把揪住夏习清的领带,将他狠狠扯了过来,如愿以偿吻住了他,却因用力太猛,不小心咬到了他的嘴唇。

“你还真是条狗。”夏习清舔了舔嘴唇,捏住他的下巴,“是谁的狗?”

周自珩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他,几乎要冒出暗沉沉的火。

“说话!”

“……你的。”

夏习清笑了,“我是谁?”

“你是……主人。”

“真乖。”夏习清凑过去舔吻周自珩的耳廓,恶意无比地发出水声和低吟,最后吹了一口热气,“就算是狗,咬主人总是不对的。必须要好好惩罚一下了。”

他在周自珩的身侧跪下,半趴在他并拢的被绑住的腿上,手指戳了一下那个已经高高翘起的阴茎,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顶端,像是舔弄一颗糖一样。

早料到夏习清会玩弄他,但周自珩没有想到的是,他从餐桌那儿拽来了一个椅子,坐了上去,褪去鞋袜,那双瘦白的脚踩上自己硬到发涨的阴茎。

一瞬间,夏习清就听见了他没能克制住的低吟,不由得嘲笑起来,“原来你喜欢我的脚啊。”说完,他抬起自己的两条腿,洁白的脚心相对,裹住了周自珩的性器,上下缓慢地贴着柱身上的青筋挪动着。

他的眼睛落在周自珩的身上,看到他因情欲勃发而紧绷的腹部肌肉,因难耐而皱起的眉头,还有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的无奈,一切都太性感了,让夏习清浑身燥热。

“舒服吗?”

他的声音像羽毛一样飘着,周自珩紧紧皱着眉,不愿说话。

夏习清却喜欢这种感觉,看着他一点点被逼到临界点,“你不说话,是难受吗?”

他可以拿捏住心爱之人的所有欲望,这是至高无上的权利。

脚尖绷住,如同芭蕾舞女,轻轻顺着他的柱身往下,一点一点来到囊袋,脚趾轻轻踩着,安静的空间中开始出现他的粗喘。夏习清觉得好热,褪下的西装外套被他扔在地上,一边用脚抚慰着自己的宠物,夏习清解开了皮带,将裤子褪去半边,悬在伸直了的膝盖。他的性器也早已勃起,贴着小腹,他忽然想到了一种更加折磨人的方式,于是收回了自己的双足。

他将裤子全脱了,白生生的两条长腿在周自珩的眼前晃着,让他不由得滚动喉结。眼见着夏习清从盒子中翻出一个润滑剂,坐回到椅子上,头歪在一边敞开了自己的两条腿,将那个无数次被周自珩蹂躏的小穴全然暴露在他的面前。

“喜欢吗?”

看着周自珩的表情,夏习清觉得十分满意,他挤了一团润滑剂在手指上,有些凉,涂上小穴的时候让他不由得微颤了颤,“好冰……”他皱起的眉让周自珩忽然间变得饥渴无比,想将他压倒在自己的身下疯狂地掠夺,可他现在手脚全部被束缚住,什么也做不了。

“松开我,习清。”

“叫主人。”夏习清飞去一个眼神,“急什么,我还没玩够。”他将沾满了白色粘稠液体的手指一点点挤压进那个私隐处,周自珩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故意,淫乱的呻吟一瞬间就钻进了他的耳朵。看着他一点点将那个红色的小穴扩张开,周自珩的背后都起了一层热汗,将他和沙发紧紧黏在一起。

“嗯……”夏习清的脸上蒙着欲望的光,眼神赤裸裸地落到周自珩隐忍到了极点的脸上,“啊……想要……啊……哈……”起伏的胸膛被衬衫包裹,凸起的乳尖隐约可见。

“想要吗……”

周自珩终于忍不住,哑着嗓子急切地回应,“想……想……”

“求我,求你的主人。”夏习清的手仍旧没有停,反而将自己的腿掰得更开,好让周自珩清清楚楚地看见一切。

周自珩慌张地咽了口唾沫,丢弃了所有的尊严,“主人,求求你,给我吧,求你了。”

“给你什么?”夏习清将屈起的腿放下。

“给我……让我操你。”

夏习清站起来,白衬衫的下摆半遮住,润滑液从他的腿间淌了下来,淫糜不已。他坐到了周自珩的腿上,臀肉挤压着他的阴茎,他笑着舔了舔周自珩的耳朵,轻声细语,“错了。”

“是主人操你。”

说完,夏习清握住周自珩涨满的阴茎,在自己腿间的润滑那儿蹭了蹭,站上了液体,然后松弛肌肉,试图用穴口将他那硕大的龟头纳入其中,试了几次,终于进去,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喟叹,下一个瞬间,他用那个眼罩遮蔽住周自珩渴求的双眼,“不许看我。”。

兴许是没了视线的追赶,夏习清越发放浪,手按住周自珩的肩膀,一下一下淫荡无比地扭着自己的细腰,后仰着头露出漂亮的脖子曲线,周自珩被他折磨到了尽头,一进去的瞬间差一点射出来,狠狠将那念头压了下去,下面的小穴又紧又烫,紧紧地裹着他,跟着夏习清的扭动而深入。

夏习清的身体渐渐地软下来,像是漂浮在情欲的大海,他浑身冒汗,张着嘴想加速呼吸,腿根紧绷到麻痹,“哈……好爽……”

可周自珩却被他折磨得不行,他看不见,只能感受,可这些远远不够,他想要看见夏习清的表情,他想要更多更激烈的结合。两人贴紧的下身早就湿漉漉的,滑腻而粘稠,更加勾得周自珩不满于此,他的声音被情欲折磨得发哑,“主人,求求你松开我,松开操会更爽,我保证。”说完他卖力地往里顶了一下,像是自荐一样,顶得夏习清直接叫了出来,身子发软扑在他的身上。

“求你了,主人。”周自珩黏糊糊地亲着他的耳朵,连哄带骗,“解开主人会操得更开心。”

夏习清扯掉他的眼罩,软着身子趴下去,解开了他脚下的身子,顺便舔了舔周自珩的小腹,弄得他浑身抖了一下,他笑着坐起来,其实他早就想解开手铐,这样磨下去他自己先心疼。可刚一解开,夏习清就被周自珩撂倒,摁进柔软的沙发里掰开了双腿,狠狠地凿了进去。

“啊……好深……”夏习清伸手去想掰开他的手,却让他抓住脚踝架在了肩膀上,压着他的腿操进来,“周自珩你他妈……啊啊……你混蛋……”

忍了太久的一滴汗滴落在夏习清的脸上,周自珩的面孔背着光,看不清表情,可他只能感觉到对方暴风骤雨一般的进攻,每一次都狠狠地撞在最深处,像根烧得滚烫的铁杵,把他那狭窄湿润的甬道撑得满满的,夏习清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机会,只能高高地抬起腰,迎合他狂烈地抽插。

呻吟声混着皮肉碰撞的啪啪声,回荡在这个客厅。周自珩像是报复一般,一下比一下操得狠,也不忘挑衅,“主人,舒服吗?嗯?”

夏习清张着嘴大口地喘息,每操进去一下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,他觉得臊得慌,只能将自己的指尖塞进嘴里,用牙齿咬着,承受着他猛烈地攻击。周自珩耸动着腰,手掌摁在他抬起的大腿,摁得皮肉发红,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夏习清的脸,看着他涨红的细长脖颈,一直红到了耳下。夏习清被操得发晕,头顶着沙发的一端跑也跑不掉,咬着的指尖已经被快感麻痹了知觉,口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,连脚尖也不自觉绷起。

这种扭曲的毁天灭地的快感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了,浑身战栗,眼睛里都要流出生理性的泪水。

“不行了……自珩……慢、慢点……”

周自珩拔出自己的阴茎,扶着柱身在湿漉漉的股间一下一下蹭着,俯下身子舔了舔夏习清同样湿淋淋的嘴角,舌头一下子伸进他嘴里,弄得夏习清浑身一软,再次被情潮席卷而过。

“进来……快点……”

“主人,你真难伺候。”周自珩扶着自己的下身,再一次挺进,但他没有进到最底,而是找到了他早就探寻到的敏感点,挺着腰狠狠地戳上他,惹得夏习清猛地叫出声。

“啊!啊……”

周自珩喜欢这种反应,他强忍着小穴收缩带来的巨大快感,双手抱着夏习清的屁股狠命地戳着他的前列腺,一下比一下狠。

“不行了……操死了……操死了……啊……自珩……抱我……”

周自珩残忍的没有去抱他,而是疯狂地加快了频率,夏习清觉得自己就快死了,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,像是被液体遮蔽住,他哭了,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,他只知道浑身都过这电,四肢百骸都是电流。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叫声,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。

看着那个骄傲的夏习清变得狼狈不堪,周自珩俯身下去吻去他的眼泪,“主人,你操得好舒服……好爽……我爱你……”

“啊……啊……不行了……下面要坏了……啊……”夏习清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,他的肉体和理智已经被剥离了。只能梗着脖子,潮红的身体像是筛糠似的颤抖,随着一声变了调的尖叫,那个被周自珩操得不断晃动的浅色阴茎射了出来,射在周自珩的胸口。

高潮过后,夏习清就像是一个进了水的泥人,软烂地瘫在他的怀里,周自珩再也忍不住,又凶又狠地一下一下钉入他的身体,在那团已经被操得熟透的甬道里猛烈地撞击着,没有任何章法,只求快感。在夏习清快要被他撞到昏迷的时候,终于在他的身体里射了出来。那根没有完全软掉的阴茎埋在他的身体里,一跳一跳的,又热又烫。

两具汗津津的身体紧紧地抱在一块,在情欲释出的瞬间,夜晚才正式开始。

时间点燃火焰,抛上天际,又炸开一簇簇焰火,最终在归于平静的汪洋坠落,星火融化在涟漪中。

不记得究竟过了多久,夏习清渐渐恢复理智和清明,感觉自己被撞击出去的灵魂终于回到了这副泥泞的躯壳。浑身发软,骨头酸痛,他像只没有自理能力的幼兽一样伏在周自珩的胸口,任由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,手指拨弄他汗湿的发根。

心脏的跳动声隔着胸膛,撞在他的鼓膜上,像是一种亲密的问候。

“累吗?”周自珩抬着脖子吻了吻他的头顶,听见夏习清哑着嗓子嗯了一声,觉得可爱又好笑,但是不能笑,也不能说他可爱,这都是倒着撸猫的错误方式。

夏习清瞟了一眼墙面上挂着的钟,发现快到零点了,于是拿出手机准备看微博。

“你生日就剩这么点时间了,”周自珩有些不满意地夺过手机,“不能留给我吗?”

“我想看看你那个香水的名字究竟是什么。”

周自珩乐了,“那你问我啊。”

夏习清抢回手机,“不,我就想自己看。”他就是想等到23:59分,那个等待的仪式感让他满足。

终于,香水品牌的官方微博准时准点地发布了这两款香水的名字,可让夏习清觉得好笑,他简直是白等了。

“你搞什么,一个叫NC27,一个叫G23,弄的像口红色号一样。”夏习清哭笑不得,尽管他明白周自珩的意思,可其他人怎么会懂。

谁成想,连夏习清都没有想到,这条公开香水名的微博下竟然会是这些回复。

[@希望的田野:作为一个忠实的《逃出生天》节目观众,我看到这个香水名就产生了想破译密码的冲动……入戏太深……]

[@自习冲鸭:周自珩这个理工男真的不是在出谜题吗?]

[@我爱的Alpha:我一开始看这个设计,还以为香水名会跟星星或者玫瑰有关,毕竟有流沙又有玫瑰嘛,谁能想到名字这么硬核哈哈哈哈。]

[@逃出生天永不完结:我觉得没这么简单,又有数字又有字母很容易让人想到密码啊。套用第一期节目里的栅栏密码,就是通过跳位的方法把明码分成了两栏,假设这就是分好的两栏,那么明码还原回来就应该是NGC2237,可这解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啊……也有可能是我脑洞太大入戏太深,大家看看就好哈哈。]

[@珩珩攻遍宇宙 回复 @逃出生天永不完结:有意义!姐妹你好牛逼!我刚刚去查了,NGC2237是一个星云的名字,这个星云的形状就和玫瑰花一样,我还特意贴图了,超级美。]

[@周自珩是天使:我的妈呀那个图好美,而且这两瓶香水的设计就是一个是宇宙,一个是玫瑰啊,合在一起就是NGC2237,宇宙中的玫瑰!天哪周自珩是什么浪漫理工男啊!]

[@我珩超A:周自珩彻底推翻了我的求偶标准,因为我根本找不到这样的男人……要不他出个柜让我彻底死心吧。]

……

“竟然还真的被她们破译出来了。”夏习清觉得太魔幻了。

周自珩揽着他的肩膀,笑眼弯弯,“看过那么多期节目,已经养成这种敏感度了。”他忽然低下头,在沙发的缝隙里找着什么,最后在夏习清躺着的那个位置摸到了。

“你找什么呢。”

周自珩将手背在后头,笑嘻嘻的,夏习清伸手绕过去要去抢,他又自己乖乖拿了出来。原来是一瓶香水,沉黑如墨的液体中闪动着流沙,在灯光下熠熠生辉,瓶子的中央是一朵红色的小玫瑰。

“这是NC27和G23的结合,NGC2237。”他将香水塞到夏习清的怀里,“这才是真正的限量版,品牌方单独给我做的这一个。”周自珩的语气里是有些稚气的得意,“别人都只有一半,你是完完整整的,独一无二。”

在这种时候,夏习清很难维持自己的情绪管理,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不被周自珩打动吗?答案一定是否定的。

“你试一试,看看喜不喜欢?”

夏习清有些舍不得,但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,犹犹豫豫的。他最后还是拔下盖子,轻轻喷了一点在手腕,凉凉的水雾覆在上头,卷起一阵玫瑰风暴,但不是那种甜腻的味道,冷冷的,空旷的,掺杂一丝丝胡椒的辛辣,干净的白麝香被空气里还没散去的情潮气息沾染,有些暧昧。

要怎么才能形容这种复杂的香气?他伸出手腕内侧,蹭了蹭周自珩的脖子,然后靠在他的怀里去嗅。

大概是冰冷寰宇中动情的玫瑰。

“喜欢吗?”

身体发软,头脑晕眩,香水像是一张柔软绸缎从头到脚将他覆盖,他只能点点头,侧着脸去吻周自珩的侧颈,轻声地说着喜欢,或许太轻了,他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,“喜欢。”

“太好了。”周自珩满足地抱住怀中人,他形容不出现在心情有多美好。这一次的香水让他也体会到了表演之外的创作,原来设计和发明一件东西会给人这么大的愉悦。最重要的是,夏习清喜欢。

这是周自珩的创作中,最高无上的价值标准。

轻轻摇晃着手中漂亮的玻璃瓶,细闪碎片流动 ,那朵小小的玫瑰如同一颗鲜活的心脏。

“我还想看那个。”夏习清尖尖的下巴抵着周自珩的胸口,抬眼看他,“放给我看。”

周自珩揉了一把他柔软的头发,语气里满是宠溺,“好。”说着他坐了起来,先是把另一个沙发上铺着的灰色绒毯拿过来盖在了夏习清的身上,捡起地上的控制器打开全息,关掉了客厅的灯,随即爬上沙发搂住夏习清,两个人缩在绵软温暖的绒毯里,看着眼前的璀璨星云。

“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山顶野营的情侣?”周自珩笑起来。

夏习清把脑袋歪在他的肩窝,看着缓缓流动的星光,语气不平不淡,“你说的那是恐怖片设定,一般来说,下一个镜头他们就会死。”

周自珩笑了,伸过手去捏他的脸,“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浪漫的艺术家。”

那又怎么会有你这么浪漫的理工男。夏习清在心里怼道。

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,只沉沉地望着这朵宇宙中的玫瑰,过了很久才开口,“其实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学物理,在我的视角来看,一个从小就参与表演艺术的人很难会再去投身科学研究,这看起来有些矛盾。不,我是说……”

说着说着,夏习清忽然又推翻了自己的话,他将头抬起来,看向周自珩的眼睛,他的瞳孔里洒满了星光,有种摄人心魄的引力,“也不是矛盾,就是让人费解。就算你真的真的是一个天才,也会让人产生这个人是不是太贪心的怀疑。”

周自珩抿着唇笑开,“我就是贪心啊,这是我的本性。”

我认为世间最美的东西,我都想给你。

“不过,不管怎么说,这个选择很棒,”夏习清又躺回他的怀抱,“我从小就觉得物理学家是特殊的,也是浪漫的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夏习清的声音很轻,有一点哑,“因为他们在意风花雪月。而且他们在意的方式和诗人不同,是究其本质的一种关心和思考,光是从这个出发点来看,世界上的多数人已经被排除在外了,因为我们太多时候只关心表象。”

他伸出手,像是想去捞一把那虚幻的星光,“一个会去真正在意风与水流动的方向、日月更替的规律,还有宇宙诞生原点的人,你怎么能说他不浪漫呢。不仅浪漫,还是一种广阔的,伟大的浪漫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,听见这样一番话从夏习清的口中说出,周自珩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感动。就好像在这银河之下,漂浮着一双闪动萤火的手,在敲击着自己孤独的心门。

他的灵魂在表明立场,不,在倾诉。

他说,我和你是一样的人。

这种灵魂的相触让周自珩有一瞬间的思维空白,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,只好回到了之前夏习清的发问,“我想回答你刚才的问题,关于我为什么要学物理。其实我接触物理的确是在我演戏之后,大概是……”

他回想了一下,“十岁的时候,我印象非常深刻,那时候我在剧组等一场夜戏,因为剧组在山里,晚上坐在躺椅上的时候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星空,不像现在的北京。”

夏习清就像一个孩子,伏在他胸口静静地听着,玫瑰和白麝香的空灵香气环绕着他。

“那个时候我台词都背好了,所以就在看书,我记得我看的是《费曼物理学讲义》,里面有一段话彻底地改变了我,其实是一个故事。曾经有一位物理研究员,他研究的是恒星可以不间断连续发光发热的原因。”

说着,周自珩按动了手里的控制器,夏习清眼前那朵瑰丽的玫瑰星云忽然间放大,像是裹挟着无数星尘向他飞奔而来一样。

最终,它停了下来,花蕊的中心闪烁着耀眼无比的光芒。

“这就是一颗恒星。为什么他可以一直发光发热,他的能量是从何而来的,又去向哪里,这就是那个研究员所在的团队研究的工作。后来他们发现了,这些能量是来源于恒星上不间断的核反应。然后有一天,他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散步,他的女朋友就像很多人一样抬头仰望星空,也像很多人一样发出一个寻常到几乎是下意识的感叹。”

伸出指尖,触上眼前虚拟而闪耀的恒星,夏习清忽然接道,“这颗星星多亮啊。”

周自珩被这默契逗笑了,“对,就是这句。然后那个研究员对她说,‘是的,在此刻,我是世界上唯一知道为什么它会发光的人。’”

说完,周自珩转过脸看向夏习清,“我当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,看完这个故事我感觉血液都沸腾了,真的太酷了,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演了好多戏,演戏的通病让我不自觉就代入到了那个研究员,一想到假如我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星星为什么发光的人,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”

他的声音诚恳中带着一丝激动,“就是那种共鸣改变了我,让我选择这条路,当初别人只是觉得小时候的我外形不错,领着我走进了这个行业。但物理不是的,它完完全全是我自主的一个决定。即便我最后成为不了那个‘此刻唯一’的发现者,成为前赴后继的追寻者,也不失为一种壮烈的殉道。”

夏习清不能否认,周自珩的确是一个令人折服的理想主义者,其他的理想主义者在他的面前谈论梦想,总是引人发笑。可周自珩不同,他的诚恳和激动甚至会感染你,将你一同拉入这浩瀚星空,让你臣服于科学的庄严与伟大。

他也十分确信,周自珩未来的征途绝不止于一纸剧本,他的重心会偏移,会回到属于他的轨道。

“我想知道,书里写到了那位研究员的女朋友怎么回答吗?”

周自珩笑了笑,摁动手上的控制器缩小了星云范围,眼前恢复了一朵完整的玫瑰,“她只是笑,什么都没说。”

一如夏习清所料。

无论是艺术家,还是科学家,往往都是孤独的,所以夏习清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,权当无人理解。

可下一秒周自珩却握住了夏习清的手,“但我知道你不是。”

夏习清有些不解,“什么?”

“如果,我是说假如我是那个研究员,我对你说出了那句话,你一定不会觉得我在开玩笑。”周自珩转过脸,对着夏习清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,“你一定会认真地问我。”

“它为什么会发光。”

说不清是为什么,夏习清忽然眼睛发涩。他甚至觉得,周自珩说出的这一番话,比任何热烈真切的告白都让他觉得感动,这是一种莫大的认可,而他从不愿承认,又不得不承认,他喜欢这种认可。

他喜欢面前这个闪闪发光的人,他好过世界上所有的人。而这个人在用一种笃定的公理化的方式告诉自己,你就是亿万生命中真正理解我的那一个。

你是我的灵魂伴侣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十岁的珩珩在一颗星星的启蒙下找到了人生的方向。

同一年,十五岁的习清拍卖出人生中第一幅作品,踏上艺术生命的起点。

十年后,周自珩将夏习清的这幅画还给了他,连同爱、梦想,以及周自珩自己的人生启蒙。